咸鱼写手。

镜子里面是谁在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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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子里是谁在笑,我明明没有表情。


漆黑无人的夜里总是容易让人放下心防,任由压抑的情感决堤而出,不去思考值与不值,也不去思考是否是有意义,只是拿出生命中那一小段微不足道的时间,仅为自己花费,思考一个或许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。


我曾幻想过的,当那些庸杂的、慌乱的、不堪的过往都暴露在镜头之下时,我会不会像一只任人支配的旧布偶那样,失去所有价值?


当最后一丝血肉也被吸食殆尽,干瘪的身躯仅能承载一个麻木的灵魂,那么等待我的就是破败腐烂。


烂在脏恶而无人所知的角落。


我总是这样想着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企图通过眼神解剖躯壳,再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

神游无外乎会胡思乱想。


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,世上的一切都是双面的,当你费尽心思研究一个问题后,结果不仅有得到的答案,抑或是财产、名誉、声望,同时也会失去时间、精力,甚至是生命;当你通过一些手段、途径达到目的时,也必会落下把柄;你接受父母赋予的生命,也注定会被原生家庭所影响;你凝视深渊时,深渊也在凝视着你。


人们只知镜头下的光鲜亮丽,不去理会背后的腐烂罪恶。人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评判者,因为被置于显微镜下的有关人性的“实验品”不是他们,所以就能肆意发表言论。他们不理解什么为蝴蝶效应,不知道压死骆驼的可以仅仅只是一颗草,更不懂得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


而现在,我也被推上了“实验台”。


于是黑夜不再孤寂,无数的眼睛躲藏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,等到起了雾,连空气都被压抑着,丝毫不留余地,一把把手术刀才从缝隙里探出,一刀一刀狠狠地划过我疲惫不堪的身躯,而我回避着那些血红的目光。


——我将自己封闭在一间只有镜子的幽闭空间里。


镜子后面是什么?我不知道,但这里足够隐蔽,足够我自我欺骗、沉溺茫然那么一小会。


我抬头看去,镜子里有人在笑。


是谁?


他明明长着与我一般无二的面孔,却笑得那样恣意潇洒,眸中盛着丝毫不带掩饰的野心,那样瞩目,那样突兀。


我愣在原地,他也只是笑着,相对无言,回过神时,已是晨光乍破。


我仍是像往常一样,躲在这个废弃的出租屋里,将窗帘拉满,不留一丝缝隙,拒绝一丝光亮,魔怔似的一直望着镜子。


镜子里的人一直是笑着的,他在另一面注视着我,从不开口说话,可我仍是无可救药的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那些窥伺我内里的“开膛手”们。


甚至是忘记了一切。


好似他在时,便是我的一切。


我已经不在乎昼夜了,深渊早已将我吞噬,于是方寸之间,时时刻刻都是一片浓黑。


而我会与他在这里会面,他向我伸出手,我也伸出手,用我那颤抖的手指透过冰凉的镜面与他的指尖相触。


镜面泛起涟漪,我却没有坠入海底。


或许,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了。


可是这里的海并非海,混杂着什么我看不清的东西;雾也并非雾,只留有抛却压抑后极端的轻松。


我与他在草地上消磨时光,只玩简单的猫和老鼠游戏。我从来都没有抓到过他,好似他才是那一只狡猾迅捷的黑猫,而我是那只被嬉弄得狼狈不堪的老鼠。


迷失在浓雾中,连真心都被曝光在他眼前,却得不到一丝回应。


我不知道这里是何处,但只容许我欢愉片刻。


我与他在浓雾中起舞,酣畅淋漓,像是早已预知了离别。


拥抱他时我才发现,原来悬崖之下才是暗色的海。


他带着我来到悬崖,我们在悬崖边上欢舞,每一步都绕过虚空与塔纳托斯擦肩,然后踩在崎岖不平的石块上。


没人在意如此轻佻的挑衅是否会惹怒死神。


结束时他掐着我的下巴,给了我一个吻。


一个令人窒息的吻。


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

然后我们一齐向深渊坠去。


而在最后一刻,他松开我腰间的钳制,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,只再赠予错愕的我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

熟悉又陌生的失重感纷涌而来,坠入海里的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下来,我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,最后眼前仅剩下一条漆黑的、透着光的通道。


一切都化作古老旧电影里泛黄的旧照片,一帧一帧从我身侧向前过渡。


最后只余下一个失魂的我,空空如也。


恍惚中,摄像机拍摄时密集的“咔擦”声混杂着沉重的敲门声将我唤醒。


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复杂情绪将我围困,以至于让此刻尚未清醒的我有些茫然,我抬手揉了把酸胀不已的双眼,皮肤沾上一抹略显黏腻的微热液体。


我愣了愣,强撑着身子坐起来。幽暗空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,还是那般压抑、沉闷。


而那面镜子——已经碎到遍布裂隙的镜子里,他还在笑着。


镜子里是谁在笑,原来一直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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